一卷漩渦，她真的毫無招架之力。 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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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劉媛的合照，還附有文字。
她鬼使神差地點進去看，最後卻落寞地退出來。也正是這樣，那個時候，她一度認為劉媛是他的女朋友。
“那條消息，是我偽造的，江司壓根不知情。”
什麽？江佳佳猛地擡眸看向她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劉媛手點著額頭，一下一下。這有什麽好吃驚的？只要瞞過該瞞的人，江司自然不會知道她背著他弄過這件事。
“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？”她不懂她的意思，按理來說，即便是告訴江司，也最不該告訴她的不是嗎？
為什麽告訴她？劉媛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，施施然站起身。
“我這個人很驕傲，既然已經意識到江司和我之間不可能，那麽我就不會橫亙在你們兩個中間，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。”
她的視線落在對面的女孩身上，仔細端詳幾眼聽完這話她的反應，對於江佳佳沒什麽反應的反應，劉媛雖然心中有數，但還是詫異了一瞬。
她拿起包，笑道，“好了，就聊到這兒吧，我也該走了，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工作基本都在晚上，待會兒只怕忙得很。咱們……有緣再見？”
談話結束了……
江佳佳抿唇，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。
從座位上離開，到門口的方向，劉媛需要往前走。
往前經過江佳佳身側的時候，兩人只差一步距離，她忽而頓住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
“江小姐，祝你好運。”
真希望……你能一直這樣帶給她意外。
……
無論何時何地，這個女子的背始終挺直，一副毫不服輸的氣勢啊，看著劉媛遠去的背影，江佳佳靠坐在小沙發上，心思漸沈。
如果說剛剛還有疑問，那麽現在她已經完全明白了劉媛的用意。
劉媛不插足是源自她的驕傲，她不會泯滅自己的驕傲，而劉媛的聰明，就在於她過人的眼力。可以說，嚴格算來，她其實只做了一件事……
並且直指要害，一針見血。
江佳佳輕輕閉上眼，嘗到了頭疼的滋味。
現在她和江司之間所有的問題，都因為劉媛的刻意操作，被明明白白暴露在眼前。
她真不知道是該討厭她，還是應該感謝她……
☆、大…姨…媽？
走出咖啡廳，江佳佳拿出手機給江司發了條消息。
“你現在有空嗎？在家沒？我想來找你……”
——叮。消息回的很快。
簡單利落的一個字。
“好。”
江佳佳忍不住要感嘆一下他的效率和幹脆。
到江司家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。
一進他家客廳，江佳佳的面色變得稍稍有些不自然，“那個……我是不是來你家來得太多次了？”
以至於不知道為什麽，她覺得他家都帶上了一點她的味道，她的……沐浴乳的味道。
還是她的錯覺？
如果是錯覺，那這種錯覺可以說是非常的羞恥了……
男人穿著寬松閑適的家居服，鼻梁處架一支金絲眼鏡，細碎的發絲拂在額邊，氣勢沈斂，聽見女孩說的話，倒水的手微微頓了頓，笑道，
“事實上，我並不介意你直接住進來。”
因為這句話，江佳佳顧不上味道不味道了，還是裝傻跳過這個話題比較明智。
“今天劉媛約我出去了。”
她坐在沙發上，仰頭看著他，“聽說……因為那天晚上她把我叫去酒城的事，你把她調離了？”
與其說是調離，不如說是放逐，不能跟在江司身邊，就等於是偏離酒城的勢力中心，沒什麽發展可言了，其實這樣劉媛為何不幹脆離開酒城？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江司坐在她身邊，手上端著玻璃杯，閑閑往後一靠，“不必介意，這件事與你無關，並不是你的緣故，她敢背著我擅作主張，這樣的人自然留不得。”
“不過她在我手下做事那麽久，我不會虧待她。而且……選擇調離，有一部分也是她自己的決定。”
事實上，在分部，劉媛依舊坐著核心交椅，這麽多年她與酒城捆綁，做了不少事，明的，自然也有暗的，一旦脫離，她的麻煩會很多。
男人垂眸，靜靜看著杯中的水，純凈的顏色，淺淺浮動，將眼底冰冷的情緒掩藏。
他當然不會說，劉媛的事最直接就是因為她，居然讓他的佳佳見到他如此嗜血狠戾一面，幸好她並沒有被他嚇到，但依舊不可原諒……
想到這裏，江司眼睛微瞇，“她今天找你？跟你說了什麽？”
“……其實也沒什麽。”她雖然看不透男人深沈的心思，但那種危險潛藏的氣息，她跟他在一起這麽些天，要是還看不出來，那可真是白瞎她脖頸上長的一個腦袋……
這種分分鐘讓人心臟發怵的狀況……江佳佳覺得，朋友圈和向她爸媽告密的事情，還是不要跟他說比較好。
於是只能簡略地講了一點，包括最後劉媛說，不會插足他們中間。
“不過這也不重要了。”
江佳佳勾唇一笑，指尖輕輕挑起男人的下頜，暧/昧地摩挲，“管她想不想插足，那都是她的事，與我無關，但你要敢給人家機會插足，你就試試看，看我不把你的小弟弟給擰斷……！”
霸氣宣言。
男人呼吸一沈，感受著下頜軟熱的觸感，在她嘴邊笑道，“這麽霸道？”
她也笑，“恩，就這麽霸道，不喜歡？”
江司挑眉，“那你要怎麽擰？要不要……先試驗一下？”
……沒下限。江佳佳心底默默翻了一個白眼，似乎全然忘記這種沒下限的對話丫就是她挑起來的。
“其實……”她看著面前男人笑意中的縱容，不自覺放輕了聲音，
“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，我不會怪那個人，也不會怪你，更不會死纏爛打，你只需要告訴我，你已經不愛我了，我就會退出……”
她始終相信，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，就像是兩道緊緊聯結在一起的繩子，兩頭的外力蠻拉只會讓結越系越緊，彼此的心也越來越不可割離，即使猛力強拉，致使繩子最終斷開，也不過是傷痕累累的結局，而那個結依舊還在，情還在。
所謂癥結，正在兩個人身上，一旦兩人當中有一人不愛了，那麽結自然也就解開了。
其實如此，輕而易舉。
男人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裏，仿佛蘊藏無窮的漩渦暗湧，然後，他將她攬進懷中，沒有說話。
多年後，江佳佳回想，是不是這個時候，男人就已經知道了後來會發生的事，而她的這些話卻陰差陽錯地成了他的定心丸。
是她讓他覺得，哪怕沒有他，她也可以活得很灑脫。
……
“哦對了，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。”江佳佳從他懷中揚起臉。
“恩？”男人輕聲應道。
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……對我們來說，這雖然並不是一個壞消息，但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。”
他眸光一暗，想起在江佳佳來之前，今天下午這屋子裏發生的事情，對於她要說的，心中已經有數。
“我們兩個的事，我爸媽已經知道了。”
“恩……”
“恩？就一個恩？”她癟嘴，不服氣，“你也忒淡定了吧。”
好歹也給一點驚訝的反應好不好？
男人眸底湧出一些不知名的東西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拿你沒轍。”
嘆了口氣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江佳佳胸口莫名有些發沈。
或許是最近發生的糟心事有點多吧。
她笑了笑，“他們暫時不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，不過你不用擔心，我正在努力勸說當中，他們講道理，總要給我陳述的機會，不會盲目否決的。”
“你畢業之後，是打算出國進修嗎？”男人突然道。
聞言她手指一頓，笑道，“沒有啊，你聽誰說的？我想直接找工作的，我們學校的英語本科學歷出來，要想找個英語老師的工作還是不難的。”
男人突然將她推遠了一些，看著她，神情竟是從未見過的嚴肅。
“英語老師……你不出國了？”
她楞了楞，繼而淺笑著搖頭，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，
“對啊我就想當英語老師，日子簡單舒服，我出國的事是誰告訴你的？這不造謠呢嘛？”
“……是你之前跟我說的。”江司垂眸。
“我？”是她告訴江司的？有嗎？江佳佳茫然地眨了眨眼，為什麽她的記憶中沒有這茬？
跟他在一起之前，她確實一直在準備出國的事情，可是後來她反覆思考了很多，她若要出國留學的話，他們兩個就要面臨分隔，三年的時間太久了，她不能容許其中可能的變故。
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麽，什麽更加重要，所謂出國留學，並不是必須的。
江佳佳沒有過多懷疑。知道此事的人不會認識江司，認識江司的人不知道她有機會出國，所以大概除了她一時說漏嘴，在他面前提過幾句，應該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。
她正想著怎麽跟他打馬虎眼。
——哈哈你聽錯了？我成績爛，雅思都沒過怎麽出國？家裏沒錢？不是讀書的料？……眾多理由隨便找一個沒問題。
“佳佳，去吧。”
話剛到喉嚨口，打了個折又咽了回去，“什、什麽？”去？去哪兒？
男人輕笑，擡手揉揉她的腦袋，“出國。不要有任何的顧及，尤其是因為我，而影響你原來的計劃。”
他是認真的……江佳佳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默然看著他，好半晌，她猛地一把捏住他的臉頰，各種蹂/躪，口中朗聲笑道，“拜托，這位小哥能不能不要這麽自戀？誰為了你啊，你是我的什麽人啊？”
“這麽說，你確實為了誰放棄出國的機會？”
“……”她嘴角原本邪佞的笑容一僵，又來這招？
這就是她和江司的區別，明明都是因為對方而做出的決定，也都能夠插科打諢，可後者能瞞過前者，前者的一舉一動卻逃不過後者的眼睛。
男人湊近她耳邊，輕輕貼靠，說話間呼出溫暖的氣息，
“你騙不了我，所以去吧，乖一點，你的人生和你的未來，不該束縛在一隅之地。”更別說是因為他！哪怕只是一點影響力，他也不要變成阻礙她的擋路石。
她悶在他懷裏，良久才道，“為什麽？”為什麽這樣勸她……
“不為什麽。”
不為什麽是什麽？她憤憤，“我不去，我說了我不去。”
“你本應擁有的東西，就不該讓它跑掉，更別說你主動舍棄。”
跟她講大道理？她努嘴，辯駁，“誰說的？人最難得是勇於放手，舍得舍得，有舍才有得嘛不是？”
江司按住額頭，看起來頗為頭疼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，將頭偏開，望向純白色的墻壁，那些冷冰冰的家具，眸光幽暗，語氣卻狠心沈了下去。
他說，
“佳佳，告訴我，如果一切回到原點，那時你的選擇會是什麽？”
“……”
回到……原點？
她的心猛地顫了顫。
整個屋子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。
男人閉上眼，江佳佳呆在他結實的懷裏，也沒有回話。
天色已然暗沈，步入黑夜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她緩慢地扯了下唇角，嗓音發啞，“三年的時間，我會找很多很多的外國小帥哥，我中途也不回來，你會有很久都見不到我。”
一室之內，兩人的呼吸淺淺起伏。
她……答應了。
男人沒有笑，甚至因為她的回答，眼底失去所有的光澤，變得黑不見底，某人卻看不到，
“恩……要乖一點，不許沾酒，少吃點辣的東西，睡覺的時候……”
她似笑非笑地擡頭，只看到了男人的側臉，期待道，“這麽多話，幹嘛還要勸我去，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哦？”
聞言江司低頭看了她一眼，揚唇笑道，
“……沒有我的時候，你也會過得很好。”
“好吧~_~……我開玩笑的。”她玩起他的手指，眼神清澈，“我保證，我不會勾/搭外國小哥哥，中途也不會不回來，更不會不想你……”
不管她將在何處。
話音一轉，“不過出國這事兒，我還得回去跟我爸媽商量商量，哎呀說不定他們不準我去呢？”
其實她知道，她爸媽從她高中起，便希望她能出國……
“好。”
怎麽可能不準呢？因為……本就是他們來找的他啊，她出國的事也是他們告知的，不過他想他永遠不會說了。
男人抿唇笑了笑，似乎安下心來，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鐘，“不早了，吃個晚飯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唔，我幫你。”她也跟著站起身。
這一起身，餘光瞥見某處亮眼的東西，還未反應過來那是什麽，江司也看到了。
“……”臥槽！！
江佳佳心中頓時有一萬頭羊駝呼嘯而過。
沙發上那一灘血……
不、會、吧……
江佳佳僵硬地扭著脖子，朝自己屁股後面看了一眼，面色以光速開始發紅……
看見血漬的時候，男人還以為是她受傷流的血，下一瞬看到她的動作，他莞爾，“別幫忙了，你在家裏等我，我出去一下，馬上就回來。”
她忙制止，“不用了，趁著天黑，我馬上溜回家，神不知鬼不覺。”
他微微一笑，拎起鑰匙，
“等我。”
“！”江佳佳被他笑得臉愈發紅，之前調戲他的大膽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目送江司出門之後，江佳佳趕緊溜進衛生間。
所以說，女生就是麻煩，痛經要命，不痛經也要命，前者死去活來，後者來的時候，一旦迷糊了一點，壓根都不知道自己來了，她很慶幸她的身體還算不錯，屬於後者。
同時又很不幸，於是就發生今天這幕。
她在衛生間裏等啊等，突然衛生間的門被敲響，“佳佳。”
她打開一條縫，露出一只眼睛。
男人笑，遞過來一包東西，還有一條褲子，“恩……還有一條外褲，是我的，前一陣子新買來，還沒穿過。”
他的褲子？江佳佳手一頓，猶豫了。
他的眼神澄澈，流露不解，
“恩？”
“謝謝。”
她狠狠閉眼，一把接過，門火速從裏關上。
江司在門外掩唇低聲笑了笑，“我去做飯了。”
江佳佳聽見了，但她沒法回答，當她看到袋子裏裝的女士內褲的時候，整個人仿佛石化……
還有其他幾個方正的包裝袋……
她把這款帶著蕾絲花邊的淺藍色內褲拿在手中，欲哭無淚，衛生巾就算了，他居然連內褲都買了，要不要這麽周到？啊？
誒等等……
江佳佳瞥了一眼手邊連標簽都沒剪掉的男士長褲。
能買到內褲的超市，沒有女士的褲子……嗎？
☆、離別前奏1
雖然江佳佳嘴上說答應了，但她不傻，江司突然問起出國的事……
有問題。
很有問題。
但沒有線索，江司那兒半點端倪摸不著，一時她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兒有問題。
直到她回到家。
“回來了？”聽見門口的動靜，江尚未將視線從電視新聞上移開。
“已經跟朋友在外面吃過了嗎？要不要再吃一點兒，你爸今天晚上下廚燉了湯，在桌上正好我還沒收拾呢。”林雙正在廚房洗碗，知道玄關那邊是女兒回來了。
他們家她媽最擅長紅燒，什麽紅燒豬蹄，紅燒雞翅，上菜之前簡直十裏飄香，而他爸平常不進怎麽進廚房，但有一項非他不可，那就是燉湯，味鮮湯濃，她小時候總想不通，明明就是同樣的材料，為什麽差別那麽大，等到後來她自己也會做菜之後，才知道不僅是原料，配料、時間、火候，哪怕是入鍋出鍋的順序，都很重要。
講究。
“好啊。”她到廚房拿了一個碗，在餐桌邊坐下，盛起湯捧著碗喝了兩口，居然還是熱的，她點頭，“恩，好喝。”
林雙擦著手走過來，看起來心情不錯，“好喝吧？我也覺得好喝。”
坐在沙發上的某人嘴角微微勾起，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耳朵張得賊大，伸得賊長，她們娘倆默契對視一眼，偷笑。
湯碗見底，江佳佳笑了笑，
“老爸老媽，我怎麽覺得你們這會子狀態比今天白天我出門前，好了很多？”
林雙眼珠子一撇，“啊？有嗎？差不多吧……”
她心底嘆氣。
老媽最管不住自己的表情。
“你們去見江司了是嗎？”
原來如此。
所以她之前準備過出國的事，其實根本就是她爸媽告訴他的……
難怪啊……
腦袋有了一個答案，頓時就清醒了很多，難怪她到江司家，聞到了自己沐浴乳的味道，那哪是她的沐浴乳，丫就是他們家的，一家人都用的同一款，怎麽可能味道不同？
林雙還想否認，“什麽啊？我們沒……”
“是那孩子跟你說的？”江尚未走了過來，面色不愉。明明都說了不許告訴佳佳的，居然還不守信用，好了，這下子更可見人品的問題。
“這還用他說？”江佳佳無奈，“想想你們要他勸我什麽，你們女兒這麽聰明智慧，怎麽可能猜不到……”
江尚未、林雙：“……”
所以為什麽要把女兒生得這麽聰明？
林雙看他一眼：不管怎麽樣，自戀肯定是遺傳的你的。
江尚未默默受下妻子的控訴，先得找回談話重點，“……那他怎麽跟你說的，你的回答是……？”
她看著他們，“我說我會出國。”
兩人一楞，喜色上頭，幾乎是異口同聲，“真的？”
“假的。”
高興的神情還掛在臉上，就這麽僵住了。
男人臉色幾變，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，“佳佳，你不能這樣……”
嘴角的笑容慢慢斂下，江佳佳抿唇看著面前已經不再年輕的父母，語氣裏沒有了之前的玩笑。
她很認真。
“爸，媽，是不是我答應你們的這個條件，你們就不會再反對我和江司了？”
顯然沒想到這兒又來個轉折，他們兩個怔楞好幾秒。
江尚未囁嚅道，“我們本來也沒反對，我們只是不支持而已……”
“……”她扶額，“那如果我出國，你們會變不反對為支持嗎？”
林雙張了張嘴，“我們……”
江佳佳淺笑，“我要明確的答案。”
氣場太強，抓問題太準，他們以前不是沒試過強硬的手段，可是每次，她表面溫弱和氣，骨子裏卻又十分堅決的反應，讓他們簡直毫無招架之力。
……
兩天後，江佳佳回到學校。
離開家之前，老規矩，她媽又往她的包裏塞了一大堆小零食，她說過不用，要吃什麽直接買就好了，難得背嘛不是？
但江佳佳也知道，勸說無果，因為自她上大學以來，她媽最大的樂趣，就是給她和她的室友買零食，難為她還沒有長到兩百斤。
於是她現在就背著鼓鼓囊囊的包，一腳深一腳淺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走著，一面亂七八糟地想事。
那天之後，出國的事算定。
轉念一想，三年的時間看起來很長沒錯，可也不過1095天，26280個小時，分秒她就不算了……
她想，江司主動勸她，就表示他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有信心，再加上老爸老媽那裏……
三年暫別的代價，能讓她爸媽無話可說，這代價她付得起！再說了，幾張機票錢，若有假期，中途回來就是，嗯……偷偷回來。
既然這樣，就按照原來的計劃，去便去。
挑戰，她並不畏懼。
“別鬧……”
“別動，讓我親親……”
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，夾雜著親昵的喘息聲。
江佳佳走著走著，腳步一頓。
……不是吧。
這條林蔭小道，是從她下車的地方通向她們女生宿舍最近的道路，但同時，因為兩側或疏或密的灌木叢，也成為情侶絕佳的幽會地點。
可是……大白天也這樣？
她哭笑不得。早知道就不走這條路了。
“林州……凱……你跟你那女……朋友分手沒啊？”
等等……
江佳佳正要悄悄溜走，識趣不打擾這對鴛鴦，沒想到偏就這麽巧，邁腳之前聽到了一個分外耳熟的名字。
林州凱？
這名字，她在哪兒聽過？
她不認識，卻很確定她聽過。
奇怪……
腦中一個激靈，江佳佳的眉頭蹙起，看著灌木叢，裏面若隱若現的一男一女兩道緊貼的身影，她的臉色慢慢冷下來。
她想起來了，想起來林州凱是什麽人。
他是……嵐嵐的男朋友。
之前並未見過面，只有上次他和嵐嵐吵架之後，特地來宿舍樓找她，她們這另外三只才遠遠地看了個側影。
連正面都算不上，只知道顏值還算不錯。
或許唯一了解的，就是這個男生還算獨特的名字，林州凱。
所以現在這什麽情況？還真被魏唯那丫頭給說對了？
難怪跟嵐嵐談戀愛的時間也不算短了，卻一直都不願意讓嵐嵐告訴她們，他的模樣，這也就罷了，畢竟跟他談戀愛的是嵐嵐，而不是她們這些室友，知不知道無所謂，問題不大，可他也並不樂意出現在嵐嵐學校。
敢情……是這麽回事啊。
她這裏剛想了才沒多久，男人說話了，嗓音散漫，“女友？你說黃嵐？分了，就昨天的事兒，這不今天就叫你出來了嘛！”
江佳佳冷笑出聲。
“誰？！”男人驚道。
女生問道，聲音不穩，“有人？”
江佳佳站定不動，兩人撥開草叢走出來，就看見一個模樣清秀的女生抱臂環在胸前，正面色發沈地看著他們。
“你認識？”女生拿手肘捅了一下男人。
女人都是敏感的，這面前的女生長得還蠻漂亮，又這麽一副表情，她第一反應就是情敵。
林州凱饒有興味地打量這莫名出現的女生，對於長得不錯的女生，他向來都是不吝惜他的目光的。
他的手還搭在身旁女孩兒的肩上。看著看著，他突然瞇起眼，
“你是黃嵐的室友？”
江佳佳微微挑眉。
林州凱笑了笑，斜飛的眼眸像朵桃花的瓣尖，“不要覺得詫異，我和黃嵐畢竟是男女朋友……哦我忘了，是昨天以前。我們除了玩游戲，總還有點各自的日常生活可以聊聊。”
她的笑容帶了幾分譏誚，“可你卻不許嵐嵐將你的事情講給她的朋友聽。”
他嘖嘖兩聲，搖了搖頭，一只食指豎在她面前擺了兩下，“不不不，你想錯了，可能是我沒表達清楚，準確的說，我對跟黃嵐有關的事並不是很關心，與其說是她告訴我，不如說是因為你長得還不錯，留給我的記憶比較深。”
江佳佳目光一冷。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女生，那女生她並不認識，想來應該是他們學校其他院的。又轉回眼珠定定看著面前姿態輕佻的男生，驀地笑道，“剛剛好像聽你說，你跟嵐嵐分手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他沖她拋了個媚眼，“怎麽，你有想法？”
有想法？對他？她似乎有些發楞地看著他，忽而輕輕垂下眸，“才沒有……”
這副嬌羞的模樣，就差紅臉，聯想到剛剛見面江佳佳冷若冰霜的神情，分明就是不滿他和另一個女生在一起，居然還拿黃嵐當借口，一路質問。
林州凱得意地笑了笑，他這張天生的面皮，從小到大，走到哪兒都沒失手過。
他松開搭在女孩兒肩上的手，往江佳佳那邊走過去。
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江佳佳的時候，變故陡生。
一大團陰影向他猛地砸過來，林州凱條件反射閉眼，伸手揮擋，結果什麽也沒抓到，腿上一股大力襲上，他整個人直接被踹倒在地。
不拿包打你，你就不知道姐的包究竟有多沈！
江佳佳一面拿包打，一面拿腳踹。
女生被嚇懵了，尖叫著要走過來，江佳佳擡頭，冷不防看了她一眼，皮笑肉不笑，“再叫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。”
女生顯然還沒完全反應過來，生生被她一喝給嚇住，定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至於林州凱，江佳佳看他那樣子就知道，雖說是男生，面色發白，細胳膊細腿，身上肌肉只怕還沒有她多，雖說是偷襲沒錯，可經她這麽打幾下，連抵抗她的力量都不夠……
當然，這也多虧，這麽多天江司給她布置的特訓……
廢物一個，哪來的勇氣還敢學人腳踏幾條船？梁靜茹給的嗎？
江佳佳專往他臉上招呼。
嗯……現在她覺得這條路設計得不錯了，有遮擋，又安靜，很適合幹大事。
……
江佳佳回到寢室，卻發現寢室的燈關著，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怎麽都不在？
她往陽臺和洗漱間走了一圈回來，也沒看見個人影。
誒等等……
江佳佳看著寢室中央的地板上，擺放著的一雙拖鞋……
寢室裏還有一個人在。
黃嵐。
她站在床邊，踮起腳扶著邊緣的圍欄瞅了一眼，輕聲喚道，“嵐嵐？你是在睡覺嗎？”
沒有人回答。
“嵐嵐？”
只怕是睡著了……江佳佳動作一頓，她微微瞇了下眼，如果剛剛沒有撞見林州凱那渣男，她或許還會稍微放點心，現在，她覺得自己得看看，保險起見。
突然手機“叮”一下，進來一條消息。
她的腳正蹬上椅子，停了停，劃開屏幕。
“佳佳……我有點不太舒服，抱歉，我想一個人靜靜待一會兒可以嗎？”——黃嵐。
她看了一眼床上不太突出的隆起，把腳輕輕放回地面，按鍵回覆，
“好。”
……
天色漸漸暗沈，寢室沒有開燈，從外面的走廊上透進些微薄的光亮。
黃嵐昏昏沈沈地睜開眼，除了她自己的呼吸聲，周圍好像聽不到一點別的動靜。
沒人了嗎？
她揉揉發腫的眼睛，從床上爬下來，床邊的衛生紙團掉了幾個在地上，正要彎身撿起來，就看見坐在對面的江佳佳。
黃嵐微微張著嘴，有些驚訝，“佳佳……？”
江佳佳將手機對著她晃了晃，笑道，“夜間模式看電子書，你總算下來了？好點了嗎？”
“嗯……”黃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，幾乎全黑，“佳佳，你一直都沒離開？”
她笑，“對啊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。”
黃嵐心中一暖，沈默，“……你沒出去吃飯？”
“等你一起啊，剛剛跟魏唯和喻子通了微信，她們現在應該還在路上，之前不是說好了的，我要請你們吃火鍋的啊，你忘記了？”
她起身，黑暗中戲謔地瞅了一眼地上的紙團，嘆氣，“趕緊去洗把臉吧，哭成這個樣子。”
黃嵐想起來，因為佳佳的事情，前幾天她們約好，今天佳佳回來，整個宿舍聚一次餐，之後見面指不定就是幾年後了，結果沒想到……
她閉了閉眼，“我知道，我不會再哭了。”
這是她第一次，也是最後一次為那個男人哭。
“等我一下，我換件衣服，馬上就好。”
江佳佳看著黃嵐的背影，“嵐嵐，我回來的時候碰見林州凱了。”
黃嵐打開櫃子的手一頓，伸進去拿了件牛仔外套，笑容苦澀，“難怪你擔心我會出什麽事，看來你已經知道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很直接，“於是我把他打了一頓。”
“佳佳，你……把他打了？”
黑暗中女孩的動作僵住，不知是因為出乎意外，還是別的。
江佳佳看不清她的表情，也不知道黃嵐聽見這話的感想。自己確實沖動了，她的性子難得沖動，結果這次還是沒忍住，憑著心裏想做的去做了，但老實說，她並不後悔。他該打！
“那你受傷了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就行了。”
黃嵐穿好衣服，腳步有條不紊地往洗漱間走去。
走到一半，突然回眸對著屋裏的江佳佳笑了笑，“這就算是你幫我送給他的分手禮物，這幾年跟他在一起，只當我是瞎了眼。”
月光下，女孩的笑容有種淡淡的朦朧。
卻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美。
江佳佳知道，黃嵐和林州凱最初在一起的時候，確實是因為各自的好感，可後來，因為各式各樣的影響，這本就微弱如絲的好感……
而當一個女生知道她所喜歡的男生已經不再喜歡她的時候，她的反應會是什麽呢？
江佳佳其實有些驚訝，黃嵐比她想象當中更加清醒，可她也明白，傷口沒那麽快見好，還需要時間。
她現在也不知道，黃嵐之後會遇到一個頂好頂好的人。
而那個時候，江佳佳已在國外漂泊五年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沒人看。。是多麽寂寞而又憂桑的一件事啊π_π
☆、離別前奏2
臨別之前，江佳佳特意為江司準備了一個禮物。
客廳裏，江司彎身，手指靈巧微動，解開上面的蝴蝶結帶。
下一瞬，精巧的包裝盒打開。
見到裏面的東西，男人眉梢輕挑，頓時連笑容都變得慵懶起來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滿臉期待的女孩兒。
“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禮物？”
江佳佳輕咳了一聲。
“確實是慘不忍睹了一點……”
男人輕聲笑道，“佳佳……”
她耷拉著腦袋，嘆氣，“不瞞你說，這已經是我今天做的那麽多個當中，最好的一個了。”
她老早就想為他過生日，可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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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鬼使神差地點進去看，最後卻落寞地退出來。也正是這樣，那個時候，她一度認為劉媛是他的女朋友。
“那條消息，是我偽造的，江司壓根不知情。”
什麽？江佳佳猛地擡眸看向她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劉媛手點著額頭，一下一下。這有什麽好吃驚的？只要瞞過該瞞的人，江司自然不會知道她背著他弄過這件事。
“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？”她不懂她的意思，按理來說，即便是告訴江司，也最不該告訴她的不是嗎？
為什麽告訴她？劉媛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，施施然站起身。
“我這個人很驕傲，既然已經意識到江司和我之間不可能，那麽我就不會橫亙在你們兩個中間，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。”
她的視線落在對面的女孩身上，仔細端詳幾眼聽完這話她的反應，對於江佳佳沒什麽反應的反應，劉媛雖然心中有數，但還是詫異了一瞬。
她拿起包，笑道，“好了，就聊到這兒吧，我也該走了，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工作基本都在晚上，待會兒只怕忙得很。咱們……有緣再見？”
談話結束了……
江佳佳抿唇，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。
從座位上離開，到門口的方向，劉媛需要往前走。
往前經過江佳佳身側的時候，兩人只差一步距離，她忽而頓住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
“江小姐，祝你好運。”
真希望……你能一直這樣帶給她意外。
……
無論何時何地，這個女子的背始終挺直，一副毫不服輸的氣勢啊，看著劉媛遠去的背影，江佳佳靠坐在小沙發上，心思漸沈。
如果說剛剛還有疑問，那麽現在她已經完全明白了劉媛的用意。
劉媛不插足是源自她的驕傲，她不會泯滅自己的驕傲，而劉媛的聰明，就在於她過人的眼力。可以說，嚴格算來，她其實只做了一件事……
並且直指要害，一針見血。
江佳佳輕輕閉上眼，嘗到了頭疼的滋味。
現在她和江司之間所有的問題，都因為劉媛的刻意操作，被明明白白暴露在眼前。
她真不知道是該討厭她，還是應該感謝她……
☆、大…姨…媽？
走出咖啡廳，江佳佳拿出手機給江司發了條消息。
“你現在有空嗎？在家沒？我想來找你……”
——叮。消息回的很快。
簡單利落的一個字。
“好。”
江佳佳忍不住要感嘆一下他的效率和幹脆。
到江司家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。
一進他家客廳，江佳佳的面色變得稍稍有些不自然，“那個……我是不是來你家來得太多次了？”
以至於不知道為什麽，她覺得他家都帶上了一點她的味道，她的……沐浴乳的味道。
還是她的錯覺？
如果是錯覺，那這種錯覺可以說是非常的羞恥了……
男人穿著寬松閑適的家居服，鼻梁處架一支金絲眼鏡，細碎的發絲拂在額邊，氣勢沈斂，聽見女孩說的話，倒水的手微微頓了頓，笑道，
“事實上，我並不介意你直接住進來。”
因為這句話，江佳佳顧不上味道不味道了，還是裝傻跳過這個話題比較明智。
“今天劉媛約我出去了。”
她坐在沙發上，仰頭看著他，“聽說……因為那天晚上她把我叫去酒城的事，你把她調離了？”
與其說是調離，不如說是放逐，不能跟在江司身邊，就等於是偏離酒城的勢力中心，沒什麽發展可言了，其實這樣劉媛為何不幹脆離開酒城？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江司坐在她身邊，手上端著玻璃杯，閑閑往後一靠，“不必介意，這件事與你無關，並不是你的緣故，她敢背著我擅作主張，這樣的人自然留不得。”
“不過她在我手下做事那麽久，我不會虧待她。而且……選擇調離，有一部分也是她自己的決定。”
事實上，在分部，劉媛依舊坐著核心交椅，這麽多年她與酒城捆綁，做了不少事，明的，自然也有暗的，一旦脫離，她的麻煩會很多。
男人垂眸，靜靜看著杯中的水，純凈的顏色，淺淺浮動，將眼底冰冷的情緒掩藏。
他當然不會說，劉媛的事最直接就是因為她，居然讓他的佳佳見到他如此嗜血狠戾一面，幸好她並沒有被他嚇到，但依舊不可原諒……
想到這裏，江司眼睛微瞇，“她今天找你？跟你說了什麽？”
“……其實也沒什麽。”她雖然看不透男人深沈的心思，但那種危險潛藏的氣息，她跟他在一起這麽些天，要是還看不出來，那可真是白瞎她脖頸上長的一個腦袋……
這種分分鐘讓人心臟發怵的狀況……江佳佳覺得，朋友圈和向她爸媽告密的事情，還是不要跟他說比較好。
於是只能簡略地講了一點，包括最後劉媛說，不會插足他們中間。
“不過這也不重要了。”
江佳佳勾唇一笑，指尖輕輕挑起男人的下頜，暧/昧地摩挲，“管她想不想插足，那都是她的事，與我無關，但你要敢給人家機會插足，你就試試看，看我不把你的小弟弟給擰斷……！”
霸氣宣言。
男人呼吸一沈，感受著下頜軟熱的觸感，在她嘴邊笑道，“這麽霸道？”
她也笑，“恩，就這麽霸道，不喜歡？”
江司挑眉，“那你要怎麽擰？要不要……先試驗一下？”
……沒下限。江佳佳心底默默翻了一個白眼，似乎全然忘記這種沒下限的對話丫就是她挑起來的。
“其實……”她看著面前男人笑意中的縱容，不自覺放輕了聲音，
“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，我不會怪那個人，也不會怪你，更不會死纏爛打，你只需要告訴我，你已經不愛我了，我就會退出……”
她始終相信，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，就像是兩道緊緊聯結在一起的繩子，兩頭的外力蠻拉只會讓結越系越緊，彼此的心也越來越不可割離，即使猛力強拉，致使繩子最終斷開，也不過是傷痕累累的結局，而那個結依舊還在，情還在。
所謂癥結，正在兩個人身上，一旦兩人當中有一人不愛了，那麽結自然也就解開了。
其實如此，輕而易舉。
男人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裏，仿佛蘊藏無窮的漩渦暗湧，然後，他將她攬進懷中，沒有說話。
多年後，江佳佳回想，是不是這個時候，男人就已經知道了後來會發生的事，而她的這些話卻陰差陽錯地成了他的定心丸。
是她讓他覺得，哪怕沒有他，她也可以活得很灑脫。
……
“哦對了，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。”江佳佳從他懷中揚起臉。
“恩？”男人輕聲應道。
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……對我們來說，這雖然並不是一個壞消息，但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。”
他眸光一暗，想起在江佳佳來之前，今天下午這屋子裏發生的事情，對於她要說的，心中已經有數。
“我們兩個的事，我爸媽已經知道了。”
“恩……”
“恩？就一個恩？”她癟嘴，不服氣，“你也忒淡定了吧。”
好歹也給一點驚訝的反應好不好？
男人眸底湧出一些不知名的東西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拿你沒轍。”
嘆了口氣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江佳佳胸口莫名有些發沈。
或許是最近發生的糟心事有點多吧。
她笑了笑，“他們暫時不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，不過你不用擔心，我正在努力勸說當中，他們講道理，總要給我陳述的機會，不會盲目否決的。”
“你畢業之後，是打算出國進修嗎？”男人突然道。
聞言她手指一頓，笑道，“沒有啊，你聽誰說的？我想直接找工作的，我們學校的英語本科學歷出來，要想找個英語老師的工作還是不難的。”
男人突然將她推遠了一些，看著她，神情竟是從未見過的嚴肅。
“英語老師……你不出國了？”
她楞了楞，繼而淺笑著搖頭，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，
“對啊我就想當英語老師，日子簡單舒服，我出國的事是誰告訴你的？這不造謠呢嘛？”
“……是你之前跟我說的。”江司垂眸。
“我？”是她告訴江司的？有嗎？江佳佳茫然地眨了眨眼，為什麽她的記憶中沒有這茬？
跟他在一起之前，她確實一直在準備出國的事情，可是後來她反覆思考了很多，她若要出國留學的話，他們兩個就要面臨分隔，三年的時間太久了，她不能容許其中可能的變故。
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麽，什麽更加重要，所謂出國留學，並不是必須的。
江佳佳沒有過多懷疑。知道此事的人不會認識江司，認識江司的人不知道她有機會出國，所以大概除了她一時說漏嘴，在他面前提過幾句，應該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。
她正想著怎麽跟他打馬虎眼。
——哈哈你聽錯了？我成績爛，雅思都沒過怎麽出國？家裏沒錢？不是讀書的料？……眾多理由隨便找一個沒問題。
“佳佳，去吧。”
話剛到喉嚨口，打了個折又咽了回去，“什、什麽？”去？去哪兒？
男人輕笑，擡手揉揉她的腦袋，“出國。不要有任何的顧及，尤其是因為我，而影響你原來的計劃。”
他是認真的……江佳佳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默然看著他，好半晌，她猛地一把捏住他的臉頰，各種蹂/躪，口中朗聲笑道，“拜托，這位小哥能不能不要這麽自戀？誰為了你啊，你是我的什麽人啊？”
“這麽說，你確實為了誰放棄出國的機會？”
“……”她嘴角原本邪佞的笑容一僵，又來這招？
這就是她和江司的區別，明明都是因為對方而做出的決定，也都能夠插科打諢，可後者能瞞過前者，前者的一舉一動卻逃不過後者的眼睛。
男人湊近她耳邊，輕輕貼靠，說話間呼出溫暖的氣息，
“你騙不了我，所以去吧，乖一點，你的人生和你的未來，不該束縛在一隅之地。”更別說是因為他！哪怕只是一點影響力，他也不要變成阻礙她的擋路石。
她悶在他懷裏，良久才道，“為什麽？”為什麽這樣勸她……
“不為什麽。”
不為什麽是什麽？她憤憤，“我不去，我說了我不去。”
“你本應擁有的東西，就不該讓它跑掉，更別說你主動舍棄。”
跟她講大道理？她努嘴，辯駁，“誰說的？人最難得是勇於放手，舍得舍得，有舍才有得嘛不是？”
江司按住額頭，看起來頗為頭疼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，將頭偏開，望向純白色的墻壁，那些冷冰冰的家具，眸光幽暗，語氣卻狠心沈了下去。
他說，
“佳佳，告訴我，如果一切回到原點，那時你的選擇會是什麽？”
“……”
回到……原點？
她的心猛地顫了顫。
整個屋子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。
男人閉上眼，江佳佳呆在他結實的懷裏，也沒有回話。
天色已然暗沈，步入黑夜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她緩慢地扯了下唇角，嗓音發啞，“三年的時間，我會找很多很多的外國小帥哥，我中途也不回來，你會有很久都見不到我。”
一室之內，兩人的呼吸淺淺起伏。
她……答應了。
男人沒有笑，甚至因為她的回答，眼底失去所有的光澤，變得黑不見底，某人卻看不到，
“恩……要乖一點，不許沾酒，少吃點辣的東西，睡覺的時候……”
她似笑非笑地擡頭，只看到了男人的側臉，期待道，“這麽多話，幹嘛還要勸我去，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哦？”
聞言江司低頭看了她一眼，揚唇笑道，
“……沒有我的時候，你也會過得很好。”
“好吧~_~……我開玩笑的。”她玩起他的手指，眼神清澈，“我保證，我不會勾/搭外國小哥哥，中途也不會不回來，更不會不想你……”
不管她將在何處。
話音一轉，“不過出國這事兒，我還得回去跟我爸媽商量商量，哎呀說不定他們不準我去呢？”
其實她知道，她爸媽從她高中起，便希望她能出國……
“好。”
怎麽可能不準呢？因為……本就是他們來找的他啊，她出國的事也是他們告知的，不過他想他永遠不會說了。
男人抿唇笑了笑，似乎安下心來，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鐘，“不早了，吃個晚飯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唔，我幫你。”她也跟著站起身。
這一起身，餘光瞥見某處亮眼的東西，還未反應過來那是什麽，江司也看到了。
“……”臥槽！！
江佳佳心中頓時有一萬頭羊駝呼嘯而過。
沙發上那一灘血……
不、會、吧……
江佳佳僵硬地扭著脖子，朝自己屁股後面看了一眼，面色以光速開始發紅……
看見血漬的時候，男人還以為是她受傷流的血，下一瞬看到她的動作，他莞爾，“別幫忙了，你在家裏等我，我出去一下，馬上就回來。”
她忙制止，“不用了，趁著天黑，我馬上溜回家，神不知鬼不覺。”
他微微一笑，拎起鑰匙，
“等我。”
“！”江佳佳被他笑得臉愈發紅，之前調戲他的大膽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目送江司出門之後，江佳佳趕緊溜進衛生間。
所以說，女生就是麻煩，痛經要命，不痛經也要命，前者死去活來，後者來的時候，一旦迷糊了一點，壓根都不知道自己來了，她很慶幸她的身體還算不錯，屬於後者。
同時又很不幸，於是就發生今天這幕。
她在衛生間裏等啊等，突然衛生間的門被敲響，“佳佳。”
她打開一條縫，露出一只眼睛。
男人笑，遞過來一包東西，還有一條褲子，“恩……還有一條外褲，是我的，前一陣子新買來，還沒穿過。”
他的褲子？江佳佳手一頓，猶豫了。
他的眼神澄澈，流露不解，
“恩？”
“謝謝。”
她狠狠閉眼，一把接過，門火速從裏關上。
江司在門外掩唇低聲笑了笑，“我去做飯了。”
江佳佳聽見了，但她沒法回答，當她看到袋子裏裝的女士內褲的時候，整個人仿佛石化……
還有其他幾個方正的包裝袋……
她把這款帶著蕾絲花邊的淺藍色內褲拿在手中，欲哭無淚，衛生巾就算了，他居然連內褲都買了，要不要這麽周到？啊？
誒等等……
江佳佳瞥了一眼手邊連標簽都沒剪掉的男士長褲。
能買到內褲的超市，沒有女士的褲子……嗎？
☆、離別前奏1
雖然江佳佳嘴上說答應了，但她不傻，江司突然問起出國的事……
有問題。
很有問題。
但沒有線索，江司那兒半點端倪摸不著，一時她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兒有問題。
直到她回到家。
“回來了？”聽見門口的動靜，江尚未將視線從電視新聞上移開。
“已經跟朋友在外面吃過了嗎？要不要再吃一點兒，你爸今天晚上下廚燉了湯，在桌上正好我還沒收拾呢。”林雙正在廚房洗碗，知道玄關那邊是女兒回來了。
他們家她媽最擅長紅燒，什麽紅燒豬蹄，紅燒雞翅，上菜之前簡直十裏飄香，而他爸平常不進怎麽進廚房，但有一項非他不可，那就是燉湯，味鮮湯濃，她小時候總想不通，明明就是同樣的材料，為什麽差別那麽大，等到後來她自己也會做菜之後，才知道不僅是原料，配料、時間、火候，哪怕是入鍋出鍋的順序，都很重要。
講究。
“好啊。”她到廚房拿了一個碗，在餐桌邊坐下，盛起湯捧著碗喝了兩口，居然還是熱的，她點頭，“恩，好喝。”
林雙擦著手走過來，看起來心情不錯，“好喝吧？我也覺得好喝。”
坐在沙發上的某人嘴角微微勾起，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耳朵張得賊大，伸得賊長，她們娘倆默契對視一眼，偷笑。
湯碗見底，江佳佳笑了笑，
“老爸老媽，我怎麽覺得你們這會子狀態比今天白天我出門前，好了很多？”
林雙眼珠子一撇，“啊？有嗎？差不多吧……”
她心底嘆氣。
老媽最管不住自己的表情。
“你們去見江司了是嗎？”
原來如此。
所以她之前準備過出國的事，其實根本就是她爸媽告訴他的……
難怪啊……
腦袋有了一個答案，頓時就清醒了很多，難怪她到江司家，聞到了自己沐浴乳的味道，那哪是她的沐浴乳，丫就是他們家的，一家人都用的同一款，怎麽可能味道不同？
林雙還想否認，“什麽啊？我們沒……”
“是那孩子跟你說的？”江尚未走了過來，面色不愉。明明都說了不許告訴佳佳的，居然還不守信用，好了，這下子更可見人品的問題。
“這還用他說？”江佳佳無奈，“想想你們要他勸我什麽，你們女兒這麽聰明智慧，怎麽可能猜不到……”
江尚未、林雙：“……”
所以為什麽要把女兒生得這麽聰明？
林雙看他一眼：不管怎麽樣，自戀肯定是遺傳的你的。
江尚未默默受下妻子的控訴，先得找回談話重點，“……那他怎麽跟你說的，你的回答是……？”
她看著他們，“我說我會出國。”
兩人一楞，喜色上頭，幾乎是異口同聲，“真的？”
“假的。”
高興的神情還掛在臉上，就這麽僵住了。
男人臉色幾變，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，“佳佳，你不能這樣……”
嘴角的笑容慢慢斂下，江佳佳抿唇看著面前已經不再年輕的父母，語氣裏沒有了之前的玩笑。
她很認真。
“爸，媽，是不是我答應你們的這個條件，你們就不會再反對我和江司了？”
顯然沒想到這兒又來個轉折，他們兩個怔楞好幾秒。
江尚未囁嚅道，“我們本來也沒反對，我們只是不支持而已……”
“……”她扶額，“那如果我出國，你們會變不反對為支持嗎？”
林雙張了張嘴，“我們……”
江佳佳淺笑，“我要明確的答案。”
氣場太強，抓問題太準，他們以前不是沒試過強硬的手段，可是每次，她表面溫弱和氣，骨子裏卻又十分堅決的反應，讓他們簡直毫無招架之力。
……
兩天後，江佳佳回到學校。
離開家之前，老規矩，她媽又往她的包裏塞了一大堆小零食，她說過不用，要吃什麽直接買就好了，難得背嘛不是？
但江佳佳也知道，勸說無果，因為自她上大學以來，她媽最大的樂趣，就是給她和她的室友買零食，難為她還沒有長到兩百斤。
於是她現在就背著鼓鼓囊囊的包，一腳深一腳淺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走著，一面亂七八糟地想事。
那天之後，出國的事算定。
轉念一想，三年的時間看起來很長沒錯，可也不過1095天，26280個小時，分秒她就不算了……
她想，江司主動勸她，就表示他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有信心，再加上老爸老媽那裏……
三年暫別的代價，能讓她爸媽無話可說，這代價她付得起！再說了，幾張機票錢，若有假期，中途回來就是，嗯……偷偷回來。
既然這樣，就按照原來的計劃，去便去。
挑戰，她並不畏懼。
“別鬧……”
“別動，讓我親親……”
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，夾雜著親昵的喘息聲。
江佳佳走著走著，腳步一頓。
……不是吧。
這條林蔭小道，是從她下車的地方通向她們女生宿舍最近的道路，但同時，因為兩側或疏或密的灌木叢，也成為情侶絕佳的幽會地點。
可是……大白天也這樣？
她哭笑不得。早知道就不走這條路了。
“林州……凱……你跟你那女……朋友分手沒啊？”
等等……
江佳佳正要悄悄溜走，識趣不打擾這對鴛鴦，沒想到偏就這麽巧，邁腳之前聽到了一個分外耳熟的名字。
林州凱？
這名字，她在哪兒聽過？
她不認識，卻很確定她聽過。
奇怪……
腦中一個激靈，江佳佳的眉頭蹙起，看著灌木叢，裏面若隱若現的一男一女兩道緊貼的身影，她的臉色慢慢冷下來。
她想起來了，想起來林州凱是什麽人。
他是……嵐嵐的男朋友。
之前並未見過面，只有上次他和嵐嵐吵架之後，特地來宿舍樓找她，她們這另外三只才遠遠地看了個側影。
連正面都算不上，只知道顏值還算不錯。
或許唯一了解的，就是這個男生還算獨特的名字，林州凱。
所以現在這什麽情況？還真被魏唯那丫頭給說對了？
難怪跟嵐嵐談戀愛的時間也不算短了，卻一直都不願意讓嵐嵐告訴她們，他的模樣，這也就罷了，畢竟跟他談戀愛的是嵐嵐，而不是她們這些室友，知不知道無所謂，問題不大，可他也並不樂意出現在嵐嵐學校。
敢情……是這麽回事啊。
她這裏剛想了才沒多久，男人說話了，嗓音散漫，“女友？你說黃嵐？分了，就昨天的事兒，這不今天就叫你出來了嘛！”
江佳佳冷笑出聲。
“誰？！”男人驚道。
女生問道，聲音不穩，“有人？”
江佳佳站定不動，兩人撥開草叢走出來，就看見一個模樣清秀的女生抱臂環在胸前，正面色發沈地看著他們。
“你認識？”女生拿手肘捅了一下男人。
女人都是敏感的，這面前的女生長得還蠻漂亮，又這麽一副表情，她第一反應就是情敵。
林州凱饒有興味地打量這莫名出現的女生，對於長得不錯的女生，他向來都是不吝惜他的目光的。
他的手還搭在身旁女孩兒的肩上。看著看著，他突然瞇起眼，
“你是黃嵐的室友？”
江佳佳微微挑眉。
林州凱笑了笑，斜飛的眼眸像朵桃花的瓣尖，“不要覺得詫異，我和黃嵐畢竟是男女朋友……哦我忘了，是昨天以前。我們除了玩游戲，總還有點各自的日常生活可以聊聊。”
她的笑容帶了幾分譏誚，“可你卻不許嵐嵐將你的事情講給她的朋友聽。”
他嘖嘖兩聲，搖了搖頭，一只食指豎在她面前擺了兩下，“不不不，你想錯了，可能是我沒表達清楚，準確的說，我對跟黃嵐有關的事並不是很關心，與其說是她告訴我，不如說是因為你長得還不錯，留給我的記憶比較深。”
江佳佳目光一冷。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女生，那女生她並不認識，想來應該是他們學校其他院的。又轉回眼珠定定看著面前姿態輕佻的男生，驀地笑道，“剛剛好像聽你說，你跟嵐嵐分手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他沖她拋了個媚眼，“怎麽，你有想法？”
有想法？對他？她似乎有些發楞地看著他，忽而輕輕垂下眸，“才沒有……”
這副嬌羞的模樣，就差紅臉，聯想到剛剛見面江佳佳冷若冰霜的神情，分明就是不滿他和另一個女生在一起，居然還拿黃嵐當借口，一路質問。
林州凱得意地笑了笑，他這張天生的面皮，從小到大，走到哪兒都沒失手過。
他松開搭在女孩兒肩上的手，往江佳佳那邊走過去。
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江佳佳的時候，變故陡生。
一大團陰影向他猛地砸過來，林州凱條件反射閉眼，伸手揮擋，結果什麽也沒抓到，腿上一股大力襲上，他整個人直接被踹倒在地。
不拿包打你，你就不知道姐的包究竟有多沈！
江佳佳一面拿包打，一面拿腳踹。
女生被嚇懵了，尖叫著要走過來，江佳佳擡頭，冷不防看了她一眼，皮笑肉不笑，“再叫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。”
女生顯然還沒完全反應過來，生生被她一喝給嚇住，定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至於林州凱，江佳佳看他那樣子就知道，雖說是男生，面色發白，細胳膊細腿，身上肌肉只怕還沒有她多，雖說是偷襲沒錯，可經她這麽打幾下，連抵抗她的力量都不夠……
當然，這也多虧，這麽多天江司給她布置的特訓……
廢物一個，哪來的勇氣還敢學人腳踏幾條船？梁靜茹給的嗎？
江佳佳專往他臉上招呼。
嗯……現在她覺得這條路設計得不錯了，有遮擋，又安靜，很適合幹大事。
……
江佳佳回到寢室，卻發現寢室的燈關著，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怎麽都不在？
她往陽臺和洗漱間走了一圈回來，也沒看見個人影。
誒等等……
江佳佳看著寢室中央的地板上，擺放著的一雙拖鞋……
寢室裏還有一個人在。
黃嵐。
她站在床邊，踮起腳扶著邊緣的圍欄瞅了一眼，輕聲喚道，“嵐嵐？你是在睡覺嗎？”
沒有人回答。
“嵐嵐？”
只怕是睡著了……江佳佳動作一頓，她微微瞇了下眼，如果剛剛沒有撞見林州凱那渣男，她或許還會稍微放點心，現在，她覺得自己得看看，保險起見。
突然手機“叮”一下，進來一條消息。
她的腳正蹬上椅子，停了停，劃開屏幕。
“佳佳……我有點不太舒服，抱歉，我想一個人靜靜待一會兒可以嗎？”——黃嵐。
她看了一眼床上不太突出的隆起，把腳輕輕放回地面，按鍵回覆，
“好。”
……
天色漸漸暗沈，寢室沒有開燈，從外面的走廊上透進些微薄的光亮。
黃嵐昏昏沈沈地睜開眼，除了她自己的呼吸聲，周圍好像聽不到一點別的動靜。
沒人了嗎？
她揉揉發腫的眼睛，從床上爬下來，床邊的衛生紙團掉了幾個在地上，正要彎身撿起來，就看見坐在對面的江佳佳。
黃嵐微微張著嘴，有些驚訝，“佳佳……？”
江佳佳將手機對著她晃了晃，笑道，“夜間模式看電子書，你總算下來了？好點了嗎？”
“嗯……”黃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，幾乎全黑，“佳佳，你一直都沒離開？”
她笑，“對啊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。”
黃嵐心中一暖，沈默，“……你沒出去吃飯？”
“等你一起啊，剛剛跟魏唯和喻子通了微信，她們現在應該還在路上，之前不是說好了的，我要請你們吃火鍋的啊，你忘記了？”
她起身，黑暗中戲謔地瞅了一眼地上的紙團，嘆氣，“趕緊去洗把臉吧，哭成這個樣子。”
黃嵐想起來，因為佳佳的事情，前幾天她們約好，今天佳佳回來，整個宿舍聚一次餐，之後見面指不定就是幾年後了，結果沒想到……
她閉了閉眼，“我知道，我不會再哭了。”
這是她第一次，也是最後一次為那個男人哭。
“等我一下，我換件衣服，馬上就好。”
江佳佳看著黃嵐的背影，“嵐嵐，我回來的時候碰見林州凱了。”
黃嵐打開櫃子的手一頓，伸進去拿了件牛仔外套，笑容苦澀，“難怪你擔心我會出什麽事，看來你已經知道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很直接，“於是我把他打了一頓。”
“佳佳，你……把他打了？”
黑暗中女孩的動作僵住，不知是因為出乎意外，還是別的。
江佳佳看不清她的表情，也不知道黃嵐聽見這話的感想。自己確實沖動了，她的性子難得沖動，結果這次還是沒忍住，憑著心裏想做的去做了，但老實說，她並不後悔。他該打！
“那你受傷了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就行了。”
黃嵐穿好衣服，腳步有條不紊地往洗漱間走去。
走到一半，突然回眸對著屋裏的江佳佳笑了笑，“這就算是你幫我送給他的分手禮物，這幾年跟他在一起，只當我是瞎了眼。”
月光下，女孩的笑容有種淡淡的朦朧。
卻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美。
江佳佳知道，黃嵐和林州凱最初在一起的時候，確實是因為各自的好感，可後來，因為各式各樣的影響，這本就微弱如絲的好感……
而當一個女生知道她所喜歡的男生已經不再喜歡她的時候，她的反應會是什麽呢？
江佳佳其實有些驚訝，黃嵐比她想象當中更加清醒，可她也明白，傷口沒那麽快見好，還需要時間。
她現在也不知道，黃嵐之後會遇到一個頂好頂好的人。
而那個時候，江佳佳已在國外漂泊五年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沒人看。。是多麽寂寞而又憂桑的一件事啊π_π
☆、離別前奏2
臨別之前，江佳佳特意為江司準備了一個禮物。
客廳裏，江司彎身，手指靈巧微動，解開上面的蝴蝶結帶。
下一瞬，精巧的包裝盒打開。
見到裏面的東西，男人眉梢輕挑，頓時連笑容都變得慵懶起來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滿臉期待的女孩兒。
“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禮物？”
江佳佳輕咳了一聲。
“確實是慘不忍睹了一點……”
男人輕聲笑道，“佳佳……”
她耷拉著腦袋，嘆氣，“不瞞你說，這已經是我今天做的那麽多個當中，最好的一個了。”
她老早就想為他過生日，可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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